０５４ 牺牲和愤怒
水蛇抓起了电话，捂住嘴，压着声音：“哈罗！”
“长官，参谋长刚才在找你？”
“让他去找吧！”水蛇压着声音怪声怪气地说完，把电话挂了。
老和尚盯着巴迪：“我现在需要知道你们奥登突击队在干什么？”
巴迪眼里有恐惧也有愤怒，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老和尚慢慢地走了出来，不一会儿，拿着一个派司出来了：“看看吧，她是**情报局的。对你们部队的监视来自于各个部门！也包括我们西贡总部。”
巴迪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出声。
老和尚笑起来：“对于你，我现在有两个处置办法！一，你不和我们合作，我就杀了你和外面那个服务生。谁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巴迪被老和尚笑时眼睛里发出的光晃得心里发虚，微微闭上眼。
“当然，你和总部合作，对你的好处你也是会明白的！你知道，如果在一月内不消灭老虎，你们的西纳尔司令就会从甘岭消失。”
巴迪默默地摇摇头：“太可怕了。”
老和尚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这一声叫，来自那杨雄。
杨雄吼吧，既冲了出来。
但是，他没有冲到两步，就自己倒下了。
手捂着胸口，在地下，拼命地挣扎。
他的儿子，他的孙子都霎时间冲了出来。
山口能活猛地回头：“八嘎！”
机枪立刻响了，扑向杨雄的儿子、孙子立刻纷纷在机枪的弹雨中挣扎，挣扎，挣扎．．．
其余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动，都站在那里看着，一身在颤动。
山口能活笑了，仰天大笑。
公羊子的嘴唇都咬破了。
战士们一个个象泥一样塑在那里。
咬卵匠反复地闭着眼睛，就是把眼睛闭不拢！
公羊子的气息渐渐地平息下来，声音竟有些沙哑：“同志们，仇我们是要报的！敌人越疯狂，证明他们的末日也就越快地到啦！”
咬卵匠长叹一口气：“别卖狗屁膏药啦！道理大家都知道。”
陈阿大很慢很慢地蹲了下来。
突然，一声枪响。
一个机枪手倒下啦！
又一声枪响，又一个机枪手倒下了！
那枪声是来自在燃烧的树林里。
山口能活气得吼起来。
日本军官指挥着机枪对着射出子弹的燃烧树林开火啦！
突然间，一个声音清晰而苍老的声音响起：“杀吧！孩子们！对待畜生不能手软啊！”
就见又一个老人冲了出来，若风一样朝山口能活冲去。
那些颤动的男人突然就象突然活过来了，四处向南**士兵扑去。
山口能活一把推开了那女孩子，一退步，枪就上了手，毫不迟疑地向老人连打三枪。
老人一口鲜血喷了山口能活满头满脸。
不愧是军人的后代，这些人一爆发，就如同山洪，立刻，在近处的南越士兵，全被他们撕碎了。
可是他们拿着枪却不会用，只能当着棍棒一样飞舞着朝被吓得四散奔跑的南越士兵打。
这当然是悲剧。
山口能活的卫队——日本军官组成的卫队开枪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片冈回过了头，机枪回过了头。
“哒哒哒哒哒哒！”
夜郎村的男人们倒下了。
女人们发出了一声嘶吼，一个个也扑了上来．．．
“杀！”咬卵匠一下子跳了起来 。
公羊子只一把把他拉了下来：“你看！”
火光下，村口有了人影晃动。
公羊子厉声叫道：“全部上树隐蔽！”
不一刻，只听得后面传来了美军特种兵皮鞋踏碎丛林树枝，急进的声音。
直升机的轰鸣声也突然从天空上响起来。
照明弹升上了天空，美军把整个村庄都包围了。
公羊子他们的脚下就是美军。
公羊子和他的战友们在树上一动也不能动。
肯特进入了村庄，看着一地的夜郎村民的尸体，不由皱起了眉：“原来山口将军是在和他们打仗？”
“不，肯特，刚才还有人在那燃烧的树林里向我们进攻！还有老虎的人跑进了后山丛林。”山口能活急忙大声道。
肯特耸耸肩：“他们还在燃烧的树林里，不会和树林一起燃烧？他们还在后山上，我后山的士兵会不开枪？”
山口能活的脸涨红了。
“我佩服你的勇气和残酷，山口将军。”肯特抽出了雪茄，点上喷了一口，望着周围的山林：“我的军队总不会在丛林中过夜吧！你把这个该死的村庄又弄得这样血腥！”
山口能活突然笑了：“我到是乐意和少校一起回到甘岭西去享受面包、奶油和热水。”
肯特回头盯着他。
“少校，请恕山口无能，如果你来做这个诱饵，我愿意做你的兵！”山口能活哈腰一个深深的鞠躬。
肯特愣了一愣：“将军是想不干了？”
山口能活摇摇头：“不，军人总是想打赢胜仗。如果你们怀疑我的能力，那么我得不到有力的支援，我很难达到目的。”
肯特迟疑了一会儿：“你需要我怎么样？”
山口能活轻声道：“在这个村庄里应该还有地道，就是刚才从树林里攻击我的，也应该在地道里。所以，我断定今夜的攻击不会停止。只要你们一撤，老虎在后山丛林的部队也会进攻！所以，我请求你在后退后，接到我的求救信号，可再一次发动攻击！一定奏效！”
肯特闭上了眼，慢慢地点点头：“好吧！我后退一公里。”
公羊子他们在美国兵后退后，才一个个溜下地。
突然，咬卵匠一个翻滚。
接着大家都一个翻滚。
全部隐入了草丛里，霎时间，变得没有一点声息。
一个声音响起：“是我！别动手！”
老虎写下了最后一个字，扔下笔，站了起来。
“好啦！”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他回过头，这才发现黎英一直默默地站在他的后面。
不由得笑了，无论多么累，他只要看到黎英心里总是很舒意。
阿庆却不合时宜的也冒出了头：“我让黎队长去休息，他不同意！”
老虎摇摇头：“阿庆你真是个好联络员！”
阿庆高兴得摇头晃脑：“我参军后每件事都干得不错呢！”
老虎笑了：“你这狗日的！”
站起来，向外走去。
外面月光真好，海水在摇晃着，发出呼吸一样的声音。
突然，老虎一下子盯着远处的山上，那里出现了几个身影。
“咬卵匠！第二个是谁？噫，是他！”这是老虎的绝招，很远的地方，通过人的走路动作，能把熟悉的人认出来！
“谁？”黎英问道。
老虎紧紧地盯着，终于点了点头：“是他！”
“谁？”阿庆问道。
老虎神秘地一笑：“你们猜？”
阿庆抓抓头：“公羊子当然不是，陈阿大，不是．．．”
黎英轻声道：“该不会是黎元新吧？”
老虎郎声笑了起来：“来的人听着，犯了错的，自己低着头，哈着腰，请着罪才能进来啊！”
这声音吼得又长又远，在月夜里格外应声。
那三个人的步子就越来越快了。
果然其中有一人，低着头哈着腰，跑得却是飞快，直奔老虎而来。到了老虎面前，只一把抓住老虎：“老虎，我来请求处分来了！”
老虎昂着头：“你觉得该得个什么处分啊？”
黎元新猛地抬起头：“要不罚我杀十个敌人！”
“放屁！我管你半个月一个月禁闭，让你嗅不到敌人的气息！”老虎恶狠狠地说。
黎元新顿时叫起来了：“哎哟，老虎，我的头，你把我枪毙！你把我枪毙吧！”
“去！”老虎一挥手，眼睛盯住那一直站在边上，冷冷地盯着黎元新表演的人：“老兄，好利落的身手！老虎自愧不如！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那人露出了一丝笑，低声道：“在下一个江湖浪子，那来的什么尊姓大名，如蒙老虎不嫌弃，叫我一声过山贼，我就心满意足！”
“啊！”老虎一把抓住过山贼的手：“好，好！早听说你的大名，可惜无缘相聚。好！好！来屋里请！”
这才回头：“你做的这算一件好事，我便把你的错误减轻一半处罚了！”
黎元新苦着脸，跟在老虎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阿庆忙和黎元新拥抱一下，又与咬卵匠咬了下耳朵，才急忙站到外面去。
只听得里面热闹非凡，这阿庆在那里抓耳挠腮。
最后只好，走得更远。
眼见得海边的天际出现了亮光，突然，海里起来了一个人。
谁？
“水蛇！”阿庆急忙地奔了上去。
是的，是水蛇，顽强地走着的水蛇。
阿庆一把抱住他，却被他一把摔脱：“别扶我，在西藏高原的雪水里我都能来来去去！这大海算什么？”
他再走两步已经一下子摔倒在地，大口地吐了起来。
阿庆再去抱他，直被他一掌打得退了很远。
他站了起来，顽强地一步步朝老虎的房子走去。
黎英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那屋里，过山贼正说出一件事：他原来之所以，被人传为来无踪去无影，是因为自己在这一带，依靠天然洞学、复杂地貌、人工洞穴等等，弄了很多暗道机关。
他正色地对听了夜郎村民全部被杀害，正愤怒得两手发颤的老虎说：“如果我有足够的人手，可以神不出鬼不觉地把日本鬼子消灭掉！”
老虎咬牙道：“当只要越南人民团结起来，没有一个侵略者会有好下场！”
外面的黎英见了面色苍白的水蛇，吃了一惊，赶紧迎上去：“怎么啦？水蛇兄弟。”
水蛇淡淡一笑：“大海果然不同凡响，差点把我这水蛇淹死。”
原来，这老和尚他们通过审问巴迪，了解了奥登突击队正训练的特种别动队情况。决定连夜把情报送给老虎，以供老虎决策。
水蛇自告奋勇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这湄西岛在海上，从甘岭西陆路到湄西岛，很有一段距离。但是从海上过来，距离则是捷径。
水蛇便连夜下水，没想到这大海与江水却是不同，水蛇在大海的风浪中，差点回不来了。
黎英不由水蛇分说，一把扶住他，把他弄进屋里。
听了水蛇带回的情报，老虎一下子站了起来：“好，敌人一时半会不会发起进攻！我们就来对付山口能活这个小日本吧！”
水蛇苍白的脸上顿时有了红晕：“狗日的日本鬼子，几乎那里都有他！听说，连中国的解放战争他都参加过，真是该一个个砍头的！”
老虎点点头。
黎元新坐不住了：“老虎，我要参加的！”
老虎回头看住他：“你还没交待清楚，你无组织无纪律离开部队所做的一切事情呢！”
黎元新盯住老虎：“那要审查多久？”
老虎摇摇头：“现在我们没时间，只能暂时关你的禁闭！”
黎元新立刻大声地把自己离开部队，如何找到以前认识的过山贼，如何跟踪救了同鼓村的老百姓，如何杀假假工作组，如何发美军和假工作组的见面终于认识到自己确是上了敌人的当．．．
他不管不顾，只是大声地象打机关枪一样地吼。
“谁给你作证？”老虎严肃地道。
黎元新一愣。
过山贼轻轻道：“老虎，我的话你们相信吗？”
老虎点点头：“当然。”
过山贼道：“我作证，他说的是真的。”
老虎点点头。
过山贼继续道：“我有件事有求于老虎，如果能获应承，我就正式申请参加游击队。”
老虎顿时脸上有了笑容：“哦，说来听听。”
“我请求你让黎元新参加攻击山口能活的行动！这个畜生，没机会参加杀他，是会后悔一辈子的！”过山贼是一个异常冷静的人，他的声音仍旧很轻，象山风似的。
老虎盯着眼巴巴地望着他的黎元新：“你有两条路，一条是关禁闭，那么你仍旧是游击队员；另一条是拒绝关禁闭，那么你就不是游击队员了！”
黎元新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久久地喃喃道：“我不离开游击队，除非我死了，我的灵魂也将和战友们在一起杀敌！”
过山贼慢慢地闭上了眼。
老虎轻声但坚决地道：“一支军队必须有铁的纪律１没有纪律的军队只能算一群草寇！”
过山贼点点头。
天亮了，山口能活很尴尬自己的预言再次落空。
肯特懒懒地说：“尊敬的山口将军，我的军队需要休息。”
山口能活万般无奈，再次命令南越的一营长调了一个排来充实他的假工作队。山口能活可不是轻易认输的，正如他们整个大日本军队到现在还不承认是中国军队在二战中打败了他们一样。
他补充了兵员和物资，再一次出发了。
这次没有了老百姓作人体盾牌，但是在他还有二十几个日本军官的凶狠吼叫声中。
假工作队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夜郎村。
他指挥的四架直升机轮流在天上为假工作队助威。
走了十多里山路，也没遇上他们一直防备着的游击队袭击。
仿佛一直跟踪骚扰他们的游击队一下子消失了。
片刚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寂寞：“司令，老虎游击队有什么新的阴谋吧？”
山口能活怪笑一声：“他们能调来飞机？”他抬头看着天空紧紧跟随着他们的美军直升机：“只要他们敢进攻，敢于大部队进攻！光是直升机就可以把他们炸成肉饼！我希望他们来！”
片刚点点头，忧心憧憧的道：“我似乎感觉到，这支老虎的游击队就象我们在中国战场上，遇上的八路军武工队一样。”
山口能活愣了一愣，慢慢地闭上眼睛，慢慢地道：“中国人在亚洲似乎也在到处插手。”他睁开眼，幽幽地道：“他们不可能把地面部队派到南越来，我相信。”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些亚洲穷光蛋，都是缺少现代化武器的，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地干。看起来也大约是差不多的，但是就战略战术来说，中国人的东西他们是不会的。只是皮毛而已。”
从夜郎村出来，是一个大深沟，深沟的树比较少，极有利于直升机进行地空配合攻击。
沟里多的是大石头。
山口能活并不着急，他已经命令一营的南越军队对下一个要进入的村庄进行了提前秘密地包围。
到下午２时，他们走到了一片石林。
山口能活命令部队停了下来，要四架直升机对石林进行了攻击。
一切都很安静，除了爆炸声。
“在石林里用餐吧！”山口能活对片刚说。
这是一个真的很不错的歇脚地，有山上下来的泉水，有水草，清凉的气息，让人坐下来，就想睡去。
“把他们的头，日本鬼子的头全部砍掉！他们最怕这个！”老虎轻声道。
